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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家族信托及其实践

所谓家族信托,即指高净值人士委托专业信托机构,代为管理、处理家族财产的财产管理方式,以实现财富规划以及财富传承。近年来,家族信托已然成为一种较为常态的家族财产管理方式,各国也通过法律、税收等手段对家族信托进行规制和管理。家族信托作为对家族财富进行长期规划和风险隔离的方式,受到越来越广泛的高净值人群的追捧,随着中国高净值人群数量攀升,家族信托在中国也被日益增多的人士所了解和接受。但是,囿于中国法律滞后性以及配套法律缺失等因素,家族信托在中国的完善仍道路漫长,高净值人群结合实际需求通常会依靠专业机构设立海外信托以实现资产的最优配置。

 

 

  • 家族信托之优势

家族信托渊源于西方国家,以美国为例,美国的信托法律制度非常完善,高净值人群可以根据自身需要寻求专业机构协助设立可撤销或者不可撤销的信托、生前信托(living trust)等。因信托法律规定较为灵活,在美国设立和运营家族信托的操作非常普遍。相较于遗嘱或者赠与等其他家族财富传承方式而言,家族信托具有其自身特点与优点。

  • 家族信托与其他财富传承方式的比较

遗嘱是指遗嘱人生前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按照法律规定的方式对其遗产或其他事务所作的个人处分,并于遗嘱人死亡时发生效力的法律行为。赠与是赠与人将自己的财产无偿给予受赠人、受赠人表示接受的一种行为。

与前两者相较而言,家族信托虽然需要专业机构协助设立信托,非由遗嘱人或者赠与人凭借自己的意思表示即可完成;但通过家族信托的方式,高净值人群可以避免缴纳过高的遗嘱税(遗嘱行为中)或者所得税(赠与行为中),因家族信托的财产所有权和收益权可以分离。鉴于家族信托前述特点与优势,愈来愈多的高净值人群转而选择家族信托的方式保障家族财富传承。

 

  • 家族信托的优点

依据信托法原理,一旦设立家族信托,托入至信托计划内的财产即具有独立性,无论高净值人群的婚姻关系、资产状况发生变化或者身故,家族信托计划内的财产均将独立存在,因此高净值人群可以通过家族信托并依据专业机构的技能确保家族财富的安全度,从而达到财富传承的目的。具体而言,家族信托具有下述几大优势:

  1. 风险隔离

依据信托法原理,一旦设立家族信托,信托财产独立于委托人和受托人的财产,不会因委托人或者受托人的婚姻关系、资产状况发生变化或者身故而受影响,使得受益人可以持续获取收益,从而实现风险隔离和家族财富承继的目的。

 

  1. 税务筹划

高净值人群对合理的税务筹划尤为关注,通过设立家族信托的方式可以避免缴纳遗产税或者因资产所有权变更而产生的其他税负,例如在委托人身故之后,法定继承人作为受益人仍可以在较为长期的信托期间内,仅就其取得的信托收益缴纳相应税费,而无需缴纳过高的遗产税。

 

  1. 企业治理

家族信托可以有效协助家族企业经营权、管理权、受益权分离,引入专业机构对家族资产进行管理,实现家族企业的持续繁荣;另外,可以通过家族信托托管家族企业股权,可以有效降低家族内部成员因利益冲突或者股权变动而对家族企业所致的消极影响。

 

  • 家族信托境内实践
  • 相关规定

就家族信托所涉及的规定而言,在中国设立家族信托主要需遵循《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托法》(以下简称“信托法”)中基本规定。例如信托法第七条、第十条为信托财产以及信托登记的规定,设立家族信托中的财产应当为委托人合法持有的、可以流通的财产,并且信托财产需要办理相应的登记手续,否则信托不产生效力。但由于信托法中未对家族信托该种模式进行规制,同时银监会等部门对家族信托尚未颁布细则,中国境内家族信托设立以及运营仍需参考信托法等规定。

 

  • 中国家族信托模式

中国的家族信托通常以信托公司为主导,由信托公司负责信托产品设计以及选择信托产品的投资去向,原因在于各大信托公司拥有较强的信托投资管理能力,可以依托自身的客户资源基础与信托投资管理能力主导家族信托业务的开展。

在实践中,中国家族信托的结构模式如下:

  • 在中国发展家族信托面临的问题

由于尚无有关家族信托的专门法律法规规定,家族信托在中国发展面临下述问题:

  1. 登记问题

2017年8月25日,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下称“银监会”)正式发布《信托登记管理办法》(下称“《登记管理办法》”),规定中国信托登记有限责任公司对信托机构的信托产品及其受益权信息、国务院银行业监督管理机构规定的其他信息及其变动情况予以记录。但是登记管理办法不涉及信托财产的登记,并未填补中国信托财产登记制度长期缺失的空白,如果信托财产包括股权、不动产等资产,则会产生如何确权、如何登记等实践问题;另外,登记管理办法作为银监会发布的规范性法律文件,与物权法、房屋登记办法的协调问题也尚未解决。

 

  1. 税务问题

在信托财产可以顺利解决前述登记问题的前提下,由委托人转移至受托人的可交易过户的资产(如房产、股权)在目前设立信托中与一般商业交易过户相比,并无特别的税收优惠政策,仍需按照交易过户缴纳数额较高的税赋,造成设立信托的成本相对较高。

 

  • 家族信托境外实践
  • 海外信托之实践

鉴于家族信托在中国各种受限,部分高净值人群选择在海外,尤其是美国设立信托。我们在此以美国设立信托为例进行阐述,一般流程为:

  • 海外家族信托面临的问题
  1. 税务问题

中国境内于2018年8月31日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修正案》,其中首次引入全面反避税条款,未来高净值人群设立海外家族信托可能会触发高额税负问题。

 

  1. 资产出境问题

目前如果中国境内高净值人群选择设立海外家族信托,则在遵守当地法律法规之外,需要考虑如何将境内个人资产合法、合理转移至海外信托持有,这需要寻求专业法律、税务人士进行筹划,设立合理可操作的模式。

 

  • 小结

家族信托作为对家族财富进行长期规划和风险隔离的方式,受到越来越广泛的高净值人群的追捧,境内高净值人群在综合考量税负、便利度以及成本的因素后,可以选择在境内或/和境外设立家族信托,实现资产合理配置和家族财富传承的目的。在境内设立家族信托具有高效、快捷及较低交易成本的优势,但是仍需考虑登记问题、未来税负加重的不良影响。在境外设立家族信托具有优化资产配置、降低政策风险的优势,同时可以享受境外完善的信托法律制度的福利,但是囿于中国海外投资、外汇等法律政策的规制,如何合理、合法将资产转移至境外信托持有、避免承担不必要的高额税负,仍需由专业人士协助进行合理筹划。综上,高净值人群需结合自身需要,在专业法律、税务人士的协助下搭建最优的家族信托模式,以实现家族财富源远流长。